【文轩】诸事皆宜
落魄小明星X嘴硬心软金主
破镜重圆/娱乐圈/ooc/he/全文5.4k+
1.
凌晨四点，宋亚轩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酒还没醒彻底，脑袋有些沉，宋亚轩走路都不太利索，扶着车门才勉强从车上挪下来，司机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视而不见的角色，宋亚轩前脚刚下车，他后脚就关上车门飞驰而去。
没办法，刘总交代过的事情，他照办就是了，揣摩老板一些别的心思，不在他该考虑的范畴内。
刘耀文只让他把人送到这个地址，特意强调了别的都不用管，他便把宋亚轩丢在了公寓门口，连他是否有进门都没在意。
宋亚轩浑身瘫软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彼时已经入了深秋，枯叶辗转落在身侧，是同他相似的凋零。
豪华的商务车在眼前疾驰而去，在宋亚轩尝试发出沙哑的音节之前，就已经淹没在夜色中。
肩上不太合身的西装，面料过于硬挺，只能勉强挡一挡寒风，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却是眼下孤立无援的宋亚轩唯一的慰藉。
一个小时前的景象在脑海中反复循环，经纪人给他灌了不少酒，宋亚轩尽数乖顺地喝下，到后来意识逐渐模糊时已经分辨不清流进咽喉的到底是什么，只会机械麻木地吞咽。
再后来，他被送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大概是还没回来，房间冰冷地没有一点人情味，宋亚轩浑身滚烫地躺在床上，下意识扯过被子死死抱在怀里。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把自己缩在大床的一角，只露出小半张潮红的脸，刘耀文进门的瞬间眼神一滞，几乎立马就认出了那个人。
从前的他贪睡，床是除了刘耀文之外，他最喜欢的。
尽管他从来都对这些硬塞进他房里求上位的人很不屑，但依旧不可否认，这帮人终于找对了一次他的胃口。
许久未见，宋亚轩长的愈发吸引人，他的肩长宽了不少，臀线也更加饱满，略微有些凌乱的衬衫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塌下去的软腰，他几乎一只手就能环得过来。
刘耀文别开视线，僵硬地扯了块毯子丢到宋亚轩身上，遮住了一片旖旎。
必须要跟他们再强调一遍，不要再随便塞人进他房间了。
他喊了司机把宋亚轩送回家，特意嘱咐对方，不管他是死是活，半点多余的都不要管。
司机点头应下，上前想去扶床上的宋亚轩起来，刘耀文冷眼盯着他的举动，把他盯得额上直冒汗。
在他差点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刘耀文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长腿一迈越过他，亲自把人抱了起来。
“看什么，还不快走。”
刘耀文的语气隐约带着怒气，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但也没法子，只好跟着他往外走。
车就停在楼下，刘耀文把人放到后座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司机坐上驾驶座偷偷打量了宋亚轩一眼，人还没醒，酒味很重，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件西装外套。
2.
宋亚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他明明记得昨晚像是狼入虎口般被送给了某个尊贵的客人，甚至在喝下第一口酒之前就已经反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端起酒杯时像是要去赴死。
经纪人不管这些，他要宋亚轩红，要宋亚轩赚钱，占着老天给的优质资源却始终默默无闻地白白浪费，实在不合他资本家的意。
可是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竟然毫发无损地回了家，虽然坐在家门口瑟瑟发抖，但身上的衣服仍旧算得上整齐，这让他感到安心。
同样让他安心的，还有陌生外套上淡淡的柑橘香，和西装面料极度不符，却像极了他年少时最爱的沐浴露味道。
不仅没碰他，还送他回家，甚至与他有着相似的喜好，宋亚轩心里默默地感激起未曾谋面的那个人，不管对方处于何种目的，终究是顺了他的意，如果有机会，他应该会想去说一声谢谢。
如果真的在这种事上开了头，宋亚轩不敢相信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经纪人以为他是惹了人不高兴被退了货，一边接他去工作，一边骂他没出息。
你看那谁谁谁，刚出道半年就红得家喻户晓，可你呢，除了刚出道时凭着这张脸惊艳了一把，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你在这混日子呢，宋亚轩，我告诉你，我这不养吃白饭的。”
这些话宋亚轩听的多了，早就学会了当耳旁风，幸好走之前顺手拿了副墨镜，宋亚轩被吵的烦了，索性闭目养神。
“你给我等着吧，昨晚那个不成功，有的是床给你爬，要是再给我摆脸色，就趁早滚出娱乐圈。”
末了宋亚轩耳朵里飘进来这样一句，表面上他依旧是乖巧的样子，实际上紧攥的拳头都在微微发抖。
他们不需要一个不会赚钱的废物，宋亚轩一开始就知道，他刚进娱乐圈时意气风发谈及的梦想，从来都没有被他们重视过。
今天的工作是拍杂志封面，宋亚轩几乎整晚都在浅眠，又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脑袋沉得支不住，差点一头栽在化妆师托着他脸的手里。
“没事吧宋老师？”一旁的小助理给他拿来了毯子和热水，她刚毕业，进公司也不久，身上初入社会的那股劲还没褪去，对待宋亚轩也比其他人更热情些。
宋亚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强撑着化完了妆，闪光灯照得他极度不适，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勉强完成了拍摄，但收工时实在撑不住，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意识消散之前，是助理焦急喊人帮忙的声音，伴随着经纪人逐渐放大的骂声。
大概自己又给他们添麻烦了吧。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他娇贵，却极少生病，那时候被刘耀文养得很好，各种坏习惯都被严令禁止，一点小感冒都总有他忙前忙后照顾着，根本没有病毒侵袭的机会。
分开之后，他又总想着多努力一点，几乎不允许自己生病，好在刘耀文照顾他的那些，他耳濡目染也记得不少，还是能应付得过来。
妆已经卸了，身上的衣服也被人妥帖地换过，整个人倒是轻松不少，手上打着点滴，宋亚轩扭曲地想去够手机，却在床头柜上意外地发现了极眼熟的一只表。
没什么名气的杂牌，表盘和表带都有很明显的磨损，像是被人戴了很多年。
原本去拿手机的手换了轨迹，宋亚轩拿起那只表，摩挲着表盘上的一小条裂痕。
……
“刘耀文，你烦我了就直说！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刘耀文一个星期没回家之后出现的那个晚上，宋亚轩气疯了，不管不顾地把手边的东西往他身上砸，刘耀文沉默地站在门口，也不躲，安静地任由他出气。
刘耀文的事业刚起步，宋亚轩其实知道，他出了一个星期的差，每天都是无止境的应酬，他都知道，但就是委屈。
“对不起，宝宝，我…”
宋亚轩哭累了，无力地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刘耀文一边道歉一边伸手想去抱他，手臂却被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刘耀文皱着眉一声不吭，却毫无防备地被宋亚轩摘掉了手上的表，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那是宋亚轩在他谈下第一笔生意的时候送他的礼物，他说，等他以后事业有成，就给他买一个又贵又好的。
“现在只能先委屈你咯。”宋亚轩笑着承诺。
刘耀文揉着他的头发说不介意，只要是他送的，就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宋亚轩却主动把他砸在地上，刺耳的碎裂声一如他们逐渐出现裂缝的感情。
……
宋亚轩原本以为，这只表早就被刘耀文给扔了，毕竟当年是他一气之下要和刘耀文分开，他似乎没什么可留恋的。
可是现在…
“醒了？”
宋亚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指吃不住力，那只表落在柔软的被面上，表带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气氛却愈发压抑。
宋亚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耀文。
3.
“你怎么在这？”宋亚轩有些心虚，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耀文。
刘耀文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宋亚轩被看得头皮发麻，只好僵硬地找话题：“这只表…”
“不是我的。”他打断宋亚轩，“你觉得这种地摊货会出现在我手上吗？”
宋亚轩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悻悻地把表放回原位。
明明连裂痕的位置都…
“我出现在这只是因为不希望在我的场子有人出事，否则麻烦得很。”
原来这也是他的产业，刘耀文像是在嫌弃他，宋亚轩心里最后一点因为重逢的喜悦也消失殆尽，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避开刘耀文的视线。
“医药费我帮你垫过了，记得提醒你经纪人转给我，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刘耀文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宋亚轩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从前刘耀文面对他时温柔的语气早已不复存在，他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旧表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宋亚轩踌躇再三，还是把它收进了包里。
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他当年送给刘耀文的那一只。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可能就是为了等有一天宋亚轩重新出现的时候，好用来羞辱他吧。
就像今天这样，不由分说地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
出院之后，宋亚轩似乎变得更加麻木，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顺应地参加每一场应酬，喝酒时爽快地眼睛都不眨一下，老总们对他的乖巧很受用，经纪人也高兴起来，开始夸他终于想通了，前途无量。
只有宋亚轩自己知道，他永远不可能拥有纯粹的梦想，它们总是夹杂着光怪陆离的现实，伴随着无能为力的妥协。
而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想，也在刘耀文丢下那只表之后，彻底跟着消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拼命终于奏了效，宋亚轩竟真的开始一点点走进大众视野，他新发的歌上了热榜，综艺邀约也开始慢慢多起来，他逐渐有了选择的余地，不再为了一个曝光的机会和其他人争得头破血流。
经纪人高兴地合不拢嘴，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宋亚轩听话点应酬，他说着努力总会有回报，这努力却不是宋亚轩认知里的那一种。
刘耀文没再出现，宋亚轩偶尔会在出席活动的时候看到他，他其实很害怕看到刘耀文事业有成的样子，因为他以前总说，等他有钱有势，肯定会把宋亚轩捧成大明星。
如今，却不再是为他而活了。
宋亚轩在心里安慰自己，刘耀文甩掉他这样总是任性又情绪不稳定的人才是正轨，可安慰到最后剩下的却总是冗长的难过。
像是雨季永远摆脱不掉的潮湿，见缝插针地钻入心脏每一丝碎裂的伤口。
他无法愈合，也难以抗拒。
4.
冬天正式到来的时候，宋亚轩如愿在年终的庆典上得了新人奖，即便他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很多年。宋亚轩带上早已得心应手的笑容上台致谢，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可是他明明离梦想又更近了一点。
他不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错过了饭点就干脆等到下一顿再吃，生病了也不会再逼自己吞下药片，有时候酒灌的多了，嗓子痛得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经纪人才会勉强让他收敛一点。
宋亚轩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片片剥离，但他没法停下，即使变得支离破碎，也依旧往前走。
他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又开始想念过去，那个被他亲手撕毁的过去。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是无休止的酒局，经纪人带着他不停地在各种陌生的面孔前阿谀奉承，说些这孩子很有潜力之类的场面话。
宋亚轩没想反抗，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可是…逐渐放空的大脑在某只手突如其来的触碰时骤然响起警钟，宋亚轩下意识地避开，反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场面逐渐变得不受控制，刚刚还在台上露面的新人，话题度本就很高，经纪人恶狠狠地瞪了宋亚轩一眼，脸上堆着笑急忙赔不是，却已经于事无补。
对方拉着宋亚轩不让他走，宋亚轩被围在人群中央，刺眼的闪光灯层出不穷。
他有些无措地捏住了衣角，却始终一言不发。
“刘总，你看这…”
男人隐在暗处，一旁的助理看着事态愈发严重起来，难免有些急躁，刘耀文却显得格外镇定，许久，宋亚轩几乎要被人强行带走，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助理松了口气，两个人某些方面还真是像，都死犟，明明他一句话的事，非要让宋亚轩吃够苦头才出手。
要救人还不亲自去，非要这么迂回一下。
宋亚轩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周围却已经有人认出了这是刘耀文身边的人，一时间收敛了不少。
助理跟在刘耀文身边久了，帮他收拾过不少烂摊子，场面话说的十分漂亮，话里话外还不忘透露几分这是他们刘总的人。
宋亚轩无心去想这些，男人护着他走，他便跟着走了，发生了今天这些事，他大概很难在娱乐圈立足了。
快走到刘耀文房间门口的时候，宋亚轩突然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有某位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了他，帮他脱身，他自然需要支付报酬。
“谢谢您。”宋亚轩突然停下脚步，“其实我已经做好了退圈的准备，所以如果要让我以此做交换的话，那还请原谅我不能顺从。”
成为人群焦点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唱歌，在这个圈子里他并不快乐。
而且他最后的精神支柱…宋亚轩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块表，叹了口气：“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心比天高，失去很多东西之后我才知道，我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助理大概也没想到眼前看上去极度疲惫的人会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袒露心扉，他想解释是宋亚轩误会了，还没开口，余光先一步察觉到了不知何时走出房间的刘耀文。
“谁允许你退圈了？”
男人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走到他面前，看到刘耀文的一瞬间，宋亚轩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空气静得不像话。
刘耀文不由分说地把人带进房间，门被用力拍上，宋亚轩被逼到门板上，退无可退地承受着刘耀文明显因为愤怒而逐渐粗重的呼吸。
手腕和腰都被人扼住，宋亚轩完全无法脱离刘耀文的掌控，只好被迫直视他。
“你想一走了之，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你…”宋亚轩哽住，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原来一直以来，记得曾经那些话的只有我自己。”刘耀文松开他，缓慢地退后两步：“宋亚轩，我说会把你捧成大明星，我马上就能做到了，你呢，只会一次次地推开我。”
“我没有！”宋亚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他只是不敢相信，在他任性离开之后，刘耀文还愿意守着这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你走吧。”刘耀文背过身，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宋亚轩以为他真的要走，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一把从背后死死抱住他。
“别走，别走，刘耀文…我没有，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他哽咽着，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是为了我，还总是对你发脾气，还赌气一走了之。”
宋亚轩把脸贴在刘耀文的颈侧，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柑橘香。
他早就该想到的，除了刘耀文，没人会知道他这样隐秘的喜好，没人再会把他护得这样好。
“对不起…”
刘耀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转过身，反客为主地把人揽进怀里，把挽起袖子的手腕伸到宋亚轩面前。
“干嘛？”宋亚轩抽泣着问。
“物归原主。”
END.
*彩蛋关于一些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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